我怎么知道挂哪一科

陪母亲去济南看病，感触颇多。最深刻的当属挂号。

站在省立医院的大厅里，面对密密麻麻的科室公告牌，我茫然不知所措，那上面至少也有几十个大大小小的科室吧，很多科室的名字我读起来都困难，更别说知道每个科室是干什么的了。我觉得我这个博士好窝囊，除了我的专业之外，我简直一无所知。

母亲吃饭时颌骨关节疼。护士问我：你要挂哪一科？我心说：我怎么知道应该挂哪一科？但是你不说，护士是不给你挂号的。目前据我所知，从名字上看，至少有三个选项让我选择，口腔科，骨科和疼痛科。母亲还有偏头疼的毛病，到挂科的时候，我又犯难了，头疼属于什么科？我从她原来的报告里面得知，她的脑血管是有异常的，那是不是要挂脑血管科（如果有这个科的话）？还是挂神经科？疼痛科？如果是神经科，是神经内科还是外科？内科和外科到底什么区别？这一系列问题缠绕着我，让我的头也疼起来了，于是只能问旁边的护士。我现在突然想，如果我感冒了，要去看病，估计也必须问护士我应该挂哪一科。

后来去口腔科给母亲看牙，母亲的牙龈偶尔会有酸麻疼痛感，找大夫。大夫说，拍个片子看看。拍完拿来一看，说牙齿好好的，没事，你呀，就是心理问题。听到这话我当时恨不得把他从窗户那扔出去。于是我问他，如果牙齿没毛病，会不会是神经上的问题呢？这个问题我问了他两遍，他都没有回答。后来母亲问我，你问他是不是神经的问题，他怎么不回答你呢？我说，因为他也不知道。

你看，这就是分科的坏处。牙龈疼一定是牙齿的问题吗？一定是口腔科能给治的吗？如果不是，我应该去找谁？找神经科，找疼痛科？神经科大夫肯定说：牙疼不去找口腔科，你是不是神经啊？我进医院之前神经不神经不知道，但是呆久了医院肯定能把我搞神经。况且很多问题并不是由某一当方面的原因引起的，可能需要综合全局的去考虑，因为整个身体是有机的整体，头疼医头，脚疼医脚，那是治标不治本的。况且像母亲这种情况，我觉得西医定然束手无策。西医讲究的是看见，别管什么病，我是一定要看到的。牙坏没坏，拍片子看看；身体里有什么东西，拍片子看看。但是问题是，牙龈疼的原因很多，你总不能把牙龈都豁开看看里面长没长东西吧，再说，就算你豁开也不见得就能看见。

所以我现在很希望能有一个好中医，中国的这套玩意儿太宝贵了，举凡世界，也只有中国人才能聪明到发明出这么智慧的方法来。我现在对中医说的筋脉穴道是深信不疑，道理我当然说不出，但是我想那自然暗藏玄机。他们理解不了，只好把人切开来看，可是看也看不出来，这就是玄妙的地方。然而现在的中医似乎越来越少了，好的中医更是寥寥无几。敢不敢有个人大代表来提倡一下中国的传统文化？别让咱们老祖宗留给咱们的这些好东西毁在咱们手上，求求你们了，行不行？

本来我还想引申一下，讨论西方科学分科的问题，不过实在没什么心情。